既是附庸風雅、又好聲色犬馬;必然班門弄斧、無疑野人獻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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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年12月23日 星期二

《笑傲江湖2:東方不敗》 ( Swordsman II ):百年孤寂。

《笑傲江湖2:東方不敗》 ( Swordsman II )

導演:程小東
編劇:徐克、鄧碧燕與陳天璇
配樂:袁卓凡
演員:
李連杰飾令狐沖
林青霞飾東方不敗
李嘉欣飾岳靈珊
關之琳飾任盈盈
袁潔瑩飾藍鳳凰
上映時間:1992年1月24日 ( 台灣 )

成語:別闢蹊徑,依照教育部國語辭典的解釋是:「使用另一種方法解決問題或創新事物。」要舉個實際例子,就是這《笑傲江湖2:東方不敗》,雖然它並未依照原著內容進行演出,又名為武俠,實則敘情,但其格調氣韻與意境卻到達一個空前的高度,後人再難企及。


格調主劇情,一個廣納苗人倭人與漢人,正值霸業風雲起的東方不敗;一個武功高超,年輕富俠義卻欲退隱江湖的令狐沖。


然後眾所皆知的,正方的令狐沖與反方的東方不敗在幾次邂逅後有了跨越敵我跟性別的禁忌感情,然後又因日月神教內的鬥爭,終究還是走上相對的路。


是徐克的天縱英才,讓前段故事帶著童話般感覺,有退隱江湖的自由幻夢、有東方不敗與令狐沖的浪漫情夢、有華山師弟與師妹們逗趣玩夢,然而也是徐克冷酷,讓童話破碎了,不過碎是碎了,卻是畫龍點睛,童話成了神話。

氣韻在於兩方面,一是演員、二為配樂、三是服裝。


演員不僅各擅勝場,而且盡為一代英傑。

林青霞的東方不敗,英氣逼人、傲絕當代不說,更獨領風騷三十年。由於演得實在太淋漓盡致也太空前絕後,於是自此之後,東方不敗都必須是女生來演,然而再也無人能望其項背,至於她以前的東方不敗則更是盡數被人遺忘,可說一談起東方不敗,人皆歌林青霞之名。
且看初登場時,指點江山的氣勢輕易輾壓眾人,此間男子竟無一人可與之並肩,可謂奇觀。



又與令狐沖第二次相會,人著白衣紅裳,背景為青山綠水,設色強烈,又以女子身如此飲酒,嫵媚豪邁集一體,一切的一切都是強烈對比而兩輝映,無怪乎,奪人心魄。

題外話,有時候總覺現代高解析度的影像應該會毀了這個畫面,古老年代的影像反而保持了一股朦朧美,於是可知道任何過猶不及都不好,保持點距離,就像周敦頤的名句:可遠觀而不可褻玩焉。
再來,令狐沖夜探東方不敗,帶她躲到流鶯群中,在清風明月下伴知己的瀟灑與明麗,以及最重要的:柔情


這裡有一個比較哲學性的問題:究竟是林青霞造就了東方不敗這一奪人心魄角色?還是東方不敗昇華了林青霞的絕世傾城之美?

不過就像所有美善到神乎其技境界的人事物,都有其神秘的一面,真實答案也許未可知,硬要回答,個人比較投機取巧,覺兩者兼有之
李連杰的令狐沖,其灑脫真摯、超著群倫者,無非就是個真字,所以得東方姑娘垂青。
關之琳的任盈盈,雖然在此展現的是傳統的溫柔堅毅女人面向,不似林青霞般銳氣橫生,不過這就是女人奧妙的地方,無論是走溫情還是驍美,皆可動人。
然後是藍鳳凰,古靈精怪,卻意外討人喜歡。

一干配角亦頗有生氣,從義氣的向問天乃至暴虐的任我行,各擅勝場。而且亦注意腔調,苗人之腔、日人之語,真乃四方豪傑會。


袁卓凡的配樂也是一絕,雖然印象最強烈的主調僅僅為二,然而正所謂:兵貴精,不貴多。它正代表了武俠的兩大元素:劍與情。



《濃情》

「劍」首推《濃情》,不要被標題所誤,此乃洋溢中國風的史詩型配樂,短短兩分鐘鋪陳出如大軍遠道奔程,掩襲而來的氣勢,堪稱傑作。

《傾心》
《比劍》
《曲諧》

傾心》則是愛憾交織而綿長,此即為情,同系而出有比劍曲諧》,前者多了份蒼茫,後者多了份感傷。

《伏擊》
《邂逅》

雖說主調為二,但是配合東方不敗玉人出水的《伏擊》與《邂逅》也絲毫不弱。

而提到劍,片中動作場面,不僅打得令人目眩神迷而且美感十足,向問天初遇華山派眾人那場夜戰可說炫麗;東瀛忍者出沒的地方,則是詭異且奇麗;最後令狐沖一干人決戰東方不敗,更是集緊張、盛大而華麗。
意境則在於,首先是情的養成,東方不敗與令狐沖的三次相遇,可謂瓜熟蒂落、水到渠成。第一次,令狐沖的狂放,「妳說我要酒還是要命?」讓她留下初步印象,心弦觸動;第二次,令狐沖卻為她勉強移身而掉了視若如命的酒,然後夾雜對酒的高超品味與小孩子率真舉動,最後是一句姑娘閨閣芳名,於是心湖撩動;第三次令狐沖夜探東方不敗禁地,與她不期而遇,大膽主動,又是逗她、又是護她,然而最重要是懂她,終於怦然心動。
而中間又有情的衝突,如任盈盈雖明知自己情意,但卻知令狐沖志向,所以雖然替他向父親求情,但還是不得不黯然放手,最後更成全岳靈珊與令狐沖。

向問天面對教主跟華山眾人,則是陷入忠義難兩全境地,最後竟是自斷一臂而解。


每個人情感交錯複雜、千絲萬縷扯難清,其中為最者當然還是令狐沖與東方姑娘。


令狐沖本欲退隱,明知任我行復出必然為惡,也知東方不敗與其情誼,但師弟之仇又逼得他只能執劍以對。



東方姑娘,雖愛上令狐沖,卻又讓詩詩伴了他一夜,在大戰時,想起舊情不忍傷令狐沖,故被所傷,但不只劍傷,心更傷,她對令狐沖的傷憤,是因怨他負心之舉,而這負心並不是為了他為了師弟不顧情誼,而是覺令狐沖偏袒身旁的任盈盈與岳靈珊,這是女人的嫉妒。
最後東方不敗的攻擊舉動,要令狐沖說明誰在他心裡地位佔優,而令狐沖也棄巾偕她落下,用行動證明,她就是第一。

於是,東方不敗這一眼神,集淒迷、眷戀、欣慰與釋懷,一切盡在不言中,不只要不動容,難矣,且被這眼神一對,死了亦值得!
子曰:「朝聞道,夕死可矣!」差不多就是這樣子吧。

拍板定案的時間來了,東方不敗哪有敗?她還是贏得了心,而且是一輩子的事。

所以到最後不只為皇圖霸業傾頹而黯然神傷,更為美人香消玉殞而扼然長嘆,這一幕,宛如謫仙遠去。

曾經看過有本書,記載《魔戒》的魅力,有個讀者這麼說:「記得看了《魔戒》數十次,不記得的那就不知道多少次了。」同理可證,當初看這些鏡頭,也是一樣。


配樂短小精悍角色強烈深刻、情感糾結激盪、格局宏偉大氣,此即《笑傲江湖2:東方不敗》永垂青史之因。只是巔峰之後,有可能再見到武俠盛世乎?但這問題很困難,罷了,既然這麼難測,那就不要測了,把世事留給想測的人去測吧!

電影中的名言:

不皇一天
勝圖入下
人霸江風
  間業湖雲 令
  一談歲出 狐
  場笑月我 沖
醉中摧輩
。,,,

任我行:「江湖,只要有人,就有恩怨,有恩怨就有江湖,人就是江湖,要怎麼退出?


軼事:

《笑傲江湖2:東方不敗》本來要用第一集原班人馬 ,加上林青霞演東方不敗,鄭少秋演任我行,但是最後除了林青霞和袁潔瑩留在第二集,此外梁朝偉和王祖賢都是第二集本來傳聞的人選。

金庸因為徐克大改劇情,非常不滿意,所以《笑傲江湖》就跟太監一樣,沒有下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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