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是附庸風雅、又好聲色犬馬;必然班門弄斧、無疑野人獻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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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年12月22日 星期六

《近距交戰》( Joyeux Noël ):即使在戰場上,亦有人性溫暖跟浪漫。

《近距交戰》( Joyeux Noël )

導演:克里斯瓊.卡希雍 ( Christian Carion )
編劇:克里斯瓊.卡希雍 ( Christian Carion )
配樂:菲力浦.瓏比.( Philippe Rombi )
演員:
黛安.克魯格 ( Diane Kruger) 飾演安娜.索倫森 ( Anna Sorensen) 
丹尼爾.布魯赫 ( Daniel Brühl ) 飾演霍斯特麥爾中尉 ( Leutnant Horstmayer )
班諾.福曼 ( Benno Fürmann ) 飾演尼可拉斯.史賓克 ( Nikolaus Sprink )
吉翁.卡列 ( Guillaume Canet ) 飾演歐德貝赫中尉 ( Lieutenant Audebert )
艾力克斯.福恩斯 ( Alex Ferns ) 飾演戈登中尉 ( Lieutenant Gordon )

上映日:2007年3月16日 ( 台灣 )


從北海延伸到瑞士邊境的漫長壕溝,伴隨它的是惡魔的發明:鐵刺網,空氣中隨時可能有致命的毒氣,壕溝裡濕濘難受,出了壕溝,則是衝不過的機槍火網,這就是一戰的戰場特色:血腥泥濘、舉步維艱的拉鋸戰,生命在這裡比螻蟻還不如,以索姆河戰役為例,英國佬一天之內就報銷近六萬人;凡爾登戰役,法國佬傷亡到自己的部隊都快叛變。《過秦論》曰:「伏尸百萬,流血漂櫓。」,前者誠如斯言,不過流血漂櫓,可能不是這樣,因為血早就流乾了。


就在死亡變成司空見慣之事,不可思議的奇蹟卻在此時出現,一九一四年聖誕節,英德雙方的前線士兵放下了武器,自動停戰了,而且雙方不只停戰,還辦起了足球友誼賽。


這部電影就是取材這個珍貴的歷史,許多橋段當然都是有所本的,戰場足球賽不消說,德軍在壕溝上放置聖誕樹亦是,男主角在前線高歌亦然。


跟好萊塢戰爭片慣有的毛病:爆炸大場面加上灑狗血式感情描寫不同,由法國導演卡西雍掌舵的《近距交戰》充滿了濃濃人性關懷與省思,甚至是帶有一點浪漫。


電影《快樂頌》( Copying Beethoven ) 說:音樂是上帝的語言,音樂家是最接近上帝之人。所以說在聖誕節傳遞和平之音,亦是理所當然。德國聲樂家寧可放棄軍官溫暖乾淨的酒會,和妻子跑到前線為弟兄唱歌,對面的神父聞此,也吹起風笛以和之,於是刀槍血肉難以跨過跟征服的壕溝跟仇恨,在樂聲攻擊下,頓時土消瓦解。

還有小貓在砲火連天的戰地之中,不僅安然無恙,還能往來兩軍陣地,雙方還給牠取了不同名字並照顧,說明雙方仍有人性與憐憫之心,從這一點便可說不用脫下軍服,雙士兵也就只是個平凡人,因此縱然國籍跟語言不同。仍然可一齊在平安夜聽神父佈道彌撒,享受歌聲而非槍砲與哀號聲

而藉由彼此交談中,三國軍官都有淵源跟關係,法軍的歐德貝赫中尉家開旅館,德軍的霍斯特麥爾中尉和妻子的蜜月就是在那度過,而且霍斯特麥爾中尉還拾得法軍中尉的皮夾,其中更顯無奈的是,這位德國人的妻子還是個法國人,要不是戰爭,他們或許會坐在一起,像個正常人般笑談。

不只軍官,描繪出軍人的寄託往往就是一方照片,所以雙方交換著看妻子女友的相片,還有一丁點私人物品,就像法國中尉的副官波榭,固定調著鬧鐘,提醒自己不要忘記這時間會和母親喝咖啡,其實應該也是藉由這些東西,不要忘記自己還是個普通人。
比起二戰軍服,一戰各國軍隊仍保有十九世紀那時鮮豔的特色跟裝飾,配合他們的舉動,比方說在用信號彈慶祝聖誕夜,還有己方砲兵射擊時,邀請敵人到自己的壕溝躲砲彈,似讓他們不像是有效率的殺人機器,而更像是猶有古風的一群騎士。

不過電影後段,法軍中尉的副官波榭被英軍格斃,又讓大家夢醒,回到殘酷現實,也許就跟一開始英、法三國小孩訴說著對敵國的仇恨,對於戰爭的態度還是不可能說放下就是放下,和平只存在這一天

最後通敵事情曝光,三國軍官受到的懲處,對比前面的溫馨,落回無情的現實,不過他們都做出自己的選擇:英軍神父被主教無情地訓斥,最後坦然面對自己的良心,放下了十字架;法軍中尉雖然被老爸袒護而被調去後方,但也嚴厲地反抗老爸的斥責,認為對比在後方享樂的軍官,德軍還比較像是他朋友德軍是最為慘烈,整連被調去東線面對俄國佬,但是即使王儲踏碎口琴,在宛如關牲畜的火車上,這群德國人依然唱起蘇格蘭人教他們的民謠:夢迴故里 ( I'm Dreaming of Home ),這首帶著哀傷卻極盡優美的曲子,道盡他們的心聲,這首歌的意境亦就像這部電影一般。
不得不說蘇格蘭風笛的聲音真的非常非常漂亮,可以悠遠以和歌,可以莊嚴以弔祭,而跟風笛聲一樣吸引人還有黛安.克魯格,當她出現在戰場上,雙方無分敵我還是官士兵,看得目瞪口呆。

最後還是來回顧一下片尾曲:《夢迴故里 ( I'm Dreaming of Home ),在聖誕夜為和平祥寧跟這部片致上敬意。




電影中的名言:


波榭:這就是高峰會,我們卻沒受邀。( 其實他說的是法文 )
( A summit meeting, and we're not even invited. )

史賓克:「晚安,英格蘭人。」

( Good evening, Englishmen! )
戈登中尉:「晚安,德國人。但我們不是英格蘭人!是蘇格蘭人。」
( Good evening Germans. But we're not English! We're Scottish. )

霍斯特麥爾中尉:「這裡不是柏林歌劇院。」

( This is not the Berlin opera. )
史賓克:「沒錯,這裡比柏林更好。」
( You're right. It's better than Berlin. )


軼事:


足球賽靈感來自於皇家威爾斯燧發槍第二營和薩克森步兵在一九一四年聖誕節舉行的足球賽,在二零零八年,英軍與德軍還派人到法國舉行了足球賽,以紀念他們的前輩之舉。
( The football match depicted was probably inspired by the documented game between the 2nd Battalion The Royal Welsh Fusiliers and the Saxon Infantry who played football on Christmas Day 1914. In 2008 the British and German Army's sent teams France to play a game of football in honour of their predecessors. )

片中歌劇男歌手的角色,係根據德國男高音華爾特
基爾霍夫 ( Walter Kirchhoff ) 而來,他曾至前線為官兵表演,而他的演出博得對面法軍的喝采,以至於他爬到無人地帶去看誰在叫好。
( The character of the Male opera singer is based on that of German tenor Walter Kirchhoff (1879-1951), who travelled to the front in order to perform for the troops. His performance was met by cheers from the French lines, where upon he decided to climb on to no-mans-land to see who was cheering. )

現實其實比電影更離奇,據科普名著《自私的基因》,英德兩軍還發展出自己活也讓別人活的交流系統,從一九一四年起,至少起起落落地延續了兩年,情況像是德軍在英軍步槍射程走動,但英軍表現並不在意。這種行為被作者拿來當成一報還一報的範例,而且甚至有三報還一報,情況如下:
晚上我們走出戰壕外面,德國工作隊,也在外面,此時開火是不禮貌的,真正糟糕的是槍榴彈…,如果槍榴彈掉到壕溝會殺死我們八九個人,但我們從未還手,除非德國人實在太囂張了,那時我們才會三次之後報復他們一次。

片中砲兵射擊時,也許兩軍不用躲到對方戰壕,同樣根據《自私的基因》一書,雙方的砲兵都曾做出在相同時間對著相同目標進行射擊,準確到可以對時,重要的是射擊區域對敵軍都無害。


本片在世界各地上映的方式宛若接力賽,若從二零零五年在坎城影展首映算起,在全世界的檔期長達兩年。直到二零零七年底還在匈牙利、瑞典等地上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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